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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4/1 14:3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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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林稚北01

前路*土漫天,狂风裹挟着碎石砸得车窗砰砰作响。进入可可西里腹地,满目荒凉,茫茫无际。

吉普车转了个弯,在一处水洼前停下。苏子时拽过脚下的行李包,跟着副驾上保护区管理局的李哥下了车。

“这就到了?”

苏子时跟在李哥身后四处张望,脚下蓦地一滑,鞋底踩着个圆滚滚的物体,猝不及防地来了个大劈叉。多亏李哥眼明手快地将她拽住才不至于摔个嘴啃泥。她心有余悸地回头,发现“罪魁祸首”是一截已看不出原貌的动物骨骼。

“是羚羊腿。”李哥解释完,放开她的手,向侧前方轻抬下巴,“喏,你要找的人来了。”

苏子时应声抬头,数米外男人的身影撞入眼眸。他穿着挺括的黑色工装裤,裤腿埋进同色*靴里,背脊挺直,大步流星,每一步都似无声地踩在她的心上。

猎猎狂风在耳边盘旋,在她略一低头的松懈里卷走了她发顶的帽子,狂躁地扔到一米开外,堪堪停在男人脚下。

男人略一停顿,捡起帽子看过来,坚毅俊朗的下颌线忽然一松,显露出几分柔和的弧度。

李哥早就迎了上去:“行止,介绍一下,这位是《国家自然》的特约作者,专程来采访你的。哦,对了,她还是个自由摄影师呢。”

话音落,路行止走到近前,他略略抬起鸭舌帽帽檐,露出那双辰星般的眼睛。

“苏子时,好久不见。”

眼角弯起,他声音里的笑意就流泻出来:“小孩儿,你长大了。”

02

吉普车卷着漫天*土驶出视线,路行止接过苏子时的行李,带着她往前走。

向西走了大概数百米,苏子时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巡洋舰。路行止打开车门,将她的行李放了上去。

“想清楚了,真的要留下采访?”路行止回头看她。

“当然。”苏子时点头。

“这里条件很艰苦的。”路行止笑着摇了摇头,又说,“我还要在这儿拍摄一周,你如果受不了,随时告诉我,我让老李接你回去。”

“你拍你的,不用管我,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”苏子时仰头看他,声音很低,语气执拗。

路行止不知想到了什么,眼睫轻垂,笑了起来:“走吧,跟我进帐篷。”

帐篷就设在离巡洋舰不远处,隐蔽性良好,内里空间不大,却能满足人基本的生存和生理需求。简易窗边架着两台摄影器,路行止一进帐篷就坐在了三脚架前。

“听李哥说你已经在这待了二十天,拍到想要的画面了吗?”苏子时也凑到机器前。

“很难,可可西里的野生动物很敏感,会远远避开人类。我们没办法主动靠近它们,只能隐蔽好,等它们主动靠过来。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,”路行止翻看着相机,“昨天偶然拍到两头藏野驴,要来看看吗?”

苏子时眼睛一亮,立即凑到镜头前。静态照片一张张闪过,连成流畅的视频。画面里,两头棕白色的藏野驴在光秃秃的草地上嬉闹,互相咬着耳朵,自在又野性。

“是一头母驴带着它的幼崽。”路行止声音低而富有磁性,说起这些时,连眼神都比以往柔软。

苏子时望着他的侧脸,沉溺在他眼底的光芒里,一时间有些失神。他总是有这样的魔力,让她不管何时何处,都能将一颗心变得柔软又安宁。

“行止哥……”

“嘘!”

路行止猝不及防地倾身过来,手臂揽住她的肩头,手心捂在她嘴巴上。

“别出声,外面有动静。”

他用气声在她耳边叮嘱,喷洒出的淡淡热气烘得她耳郭一阵酥痒。苏子时颤着睫毛抬眼,瞥见他淡抿的嘴角,极近的距离,他眼帘低垂,鸦羽般的睫毛好似落在她侧脸上,惹得她心跳无法抑制地喧嚣,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
许久后,帐篷外异动消失,路行止去翻看相机里抓拍到的照片。

“是两只雄性藏羚羊在打斗,现在已经跑远了。”路行止语气兴奋,翻着照片看了足足有五分钟,才想起自己的手掌还捂在苏子时的嘴巴上。

手心里有她小心呼吸的气流涌动,痒而微潮,像羽毛轻拂,初时不觉,如今精神松懈下来,存在感便以百倍递增,霎时搅得他心痒异常。

几乎在同一时间,路行止松手,苏子时红着脸向后避开。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,苏子时轻轻松了口气,却听路行止在问:“脸怎么这么红?”

好不容易平缓的心跳再次乱了,她刚要解释,对方手心已经贴了过来,在她额头上静静感受:“别是感冒了,在这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“没有,我就是……就是穿多了有点热。”苏子时磕磕巴巴地解释。

路行止放下手,细细打量着她,见她耳根粉红,眼底浮起清浅的笑意:“无人区海拔五千米,你竟然能安然无恙地过来。”

苏子时抿了抿唇:“其实不是第一次。

“这几年,我几乎每年都会过来一次。”

第一次上来时,她高原反应严重,到两千多米时就开始难受,后面全靠药物支撑,第二次,也只坚持到三千米。她不服气,每年都来,直到现在,可以安然坐在他身边。

路行止眸光沉沉:“是因为我吗?”

03

如果不曾遇到路行止,苏子时也许一生都不会踏足可可西里。

可如果不曾遇到路行止,她也不会知晓,原来世上竟会有那样一个熠熠生辉的人,能照亮她黯淡孤寂的夜空。

初见路行止那年,苏子时十六岁。父母离婚多年,照顾她长大的爷爷病逝,她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夏夜,被母亲送到翠茗山下小镇的外公家中。

雨点乒乒乓乓打在古朴的四格玻璃窗上,滑出一道道“泪痕”,苏子时趴在二楼窗边,紧抿着唇,看母亲的车尾灯在水雾迷蒙的世界里渐行渐远,远得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。

小狗多多在她怀里安静地窝着,不时舔着她的手指。她努力将眼角泪花眨回去,任由外公引着去卧室休息。

缠绵的雨声,陌生的房间,崭新的被褥,空气里散发着的淡淡潮气令苏子时一夜未眠,直到雨声将歇,天光熹微才昏沉沉睡去。

再睁开眼已近中午,苏子时盯着天花板迷糊半晌,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。她光脚套上运动鞋,揉着眼睛走出房间,边四下打量,边轻声唤着多多。

房间院子到处找了一圈,不见多多的身影,苏子时正焦急时,外公拎着小铲子从菜园子回来了。

“丫头醒了?”外公看她一声不吭地在院子里乱转,问,“找什么呢?”

“我的狗丢了。”苏子时小声问,“外公,你今天见过多多吗?”

“哦,那只小柴犬啊。”外公回忆着,手指往墙角一指,道,“是不是跑邻居家玩去了?你去问问隔壁那个大哥哥。”

苏子时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这才看到灰白色的院墙一角掉了几块砖,空出一个不大不小的“狗洞”,一株春石斛被风摇着,隐隐从洞口探出来。

她嗯了声,打开院门跑出去,却发现隔壁家房门上挂了把大铁锁——家里没人。

院墙低矮,苏子时踩着墙根下的水泥板蹦跳着往墙那边看,才匆匆瞥见几眼院内光景,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低笑:“咦,哪里来了个小偷?”

苏子时吓了一跳,脚下一滑,落地的时候险些踩空,而身后那人似乎早有预感,抬手扶住了她的肩膀。

她踩在水泥板上,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胸前,没来得及回头,已然羞赧地红了脸颊。

“大……”苏子时猜到他就是隔壁的大哥哥,却叫不出口,闷了半晌才干巴巴地说道,“我不是小偷,我来找我家小狗。”

“你家?”路行止垂眸打量她,“你是哪家的?”

哪家的?她昨晚彻夜失眠,也没思索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来。她觉得自己也许根本就没有家。

苏子时抿了抿唇,只说:“外公让我来你家找找。”

“原来你就是顾爷爷的外孙女啊。”路行止上前两步打开大铁锁,回头唤她,“跟我来。”

苏子时这才看清他的模样。

他长了张清雅好看的脸,剑眉星目,光华灼灼,气质干净又朗逸,是很容易让女孩子脸红的类型。

苏子时只敢匆匆瞥他一眼,低头走进院中。

“多多?”她才轻唤一声,便瞥见多多的身影。它竟真的从“狗洞”里钻了过来,正大大咧咧地躺在房门前晒太阳,而在它不远处,则卧着一只懒洋洋吃午餐的橘猫。

路行止看着一猫一狗深觉好笑:“也是奇怪,今天阿花竟然没有动粗。”

话音刚落,前方传来喵呜一声猫叫,紧接着,是饭盆被打翻的声音,两人还没反应过来,一猫一狗已经扭打在一起。

苏子时护狗心切,不管不顾就伸手去拉过多多,橘猫阿花扑了个空,凶巴巴地朝她飞出利爪。

“小心!”路行止拽过苏子时的胳膊,将她牢牢护在身后,同时严厉道,“阿花,住手!”

攻击目标瞬间消失,阿花猝不及防,一个急刹车倒在地上,凶狠的小爪子没来得收回去,从路行止手背上划过。

路行止轻咝一声,皱眉将阿花搂进怀里,一场人猫狗三方混战落下帷幕。

苏子时松开多多,探身想看路行止被抓到的手,却见他不着痕迹地把手背到身后:“吓到了没?”他抬眼看她,低声安抚。

苏子时嗫嚅着:“你的手?”

路行止先偏头打量了一眼,见没大碍,才将手掌举到她面前:“没关系,别担心。”

苏子时盯着他有些泛红的皮肤,心里愧疚得不行:“对不起。”

“明明是阿花的‘功劳’,你抢着道什么歉?”路行止打趣了一句,抬脚进屋,“看来你的小狗是饿了,我去帮它拿点吃的来。”

十分钟后,阿花继续窝在门前吃猫粮,多多则趴在它身边聚精会神地啃着根肉骨头。路行止单腿跪在地上,修长的手指从多多毛发间抚过,又亲昵地捏了捏它的耳朵。

多多抬头看了看苏子时,见她嘴角噙着丝笑意,便乖乖地往路行止手心里拱了拱,哼哼唧唧地撒娇。

路行止就笑了起来:“你家多多倒不认生。”

阳光照着院子,洒下一地细碎光圈,又被彩色玻璃折射过来,光彩斑斓地映着他的眉眼,苏子时突然发现,这个大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。

她盯着他看了一会,冷不防对上他的目光,心一跳,忙抱起多多离开:“我要回家吃饭了。”

“小孩儿!”路行止在背后叫住她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苏子时停在院子中心那棵石榴树下,回头说:“子时,苏子时。”

“咔嚓”一声,路行止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架相机,猝不及防地将她此刻的茫然模样留影。他从相机后偏头看过来,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:“我叫路行止,你可以叫我小路哥哥,或者行止哥。”

04

大概“家花不如野花香”这句俗语在动物身上也适用,首次越境抢食尝到甜头后,多多便爱上了钻狗洞。

尽管外公一直好吃好喝地精心伺候着它,它依旧每天如例行打卡般钻到路行止家的院子里,从他手里得到一根肉骨头或者是别的好吃的,再和阿花一起在廊下晒个日光浴,等苏子时把它抱回去。

短短一周之内,苏子时就去隔壁院子寻了它七次,到最后,连路行止都看不过去了:“小孩儿,你没事可以和多多一起来玩,自己每天闷在屋子里有什么意思?”

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当然没意思,可苏子时从小没人陪,早已经习惯了。

她低头说了句:“知道了。”抱上多多往外走,又被路行止拦住去路。

“哥哥长得很丑吗?”他问得认真。

苏子时慌忙摇了摇头,却见他促狭一笑:“那你怎么不愿意理我?”

苏子时登时红了脸,满脸认真地想要解释,路行止却从背后拿出两个饱满的大石榴递过去:“不逗你了,早上刚摘的,挑了最红的给你,带回去和顾爷爷一起吃。”

“谢谢。”头顶忽然覆下一只温热的手掌,路行止揉了揉她的头发,语重心长道:“小孩儿,别整天愁眉苦脸的,活得开心些。”

回到家中,外公正在午睡,苏子时站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表情寡淡的脸,又想到路行止的话,食指和中指分开放在嘴角两旁,轻轻向上推了推,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。

隔了两天,外公带着多多出去散步,家里只有苏子时一人。路行止奉路爷爷之命来借象棋,顺便端了盘洗得晶莹的草莓送过来。

他过来时,苏子时正捧着杯热水,手心攥着枚白色药片。听闻他的来意,她匆匆放下药片便要去帮他找象棋,被他拦住。

“在吃什么?”他的目光落在药片上。

“退烧药。”苏子时清了清干痛的嗓子。

路行止探了下她的额头,“发烧了?量过体温没?”

苏子时摇头:“体温计被我不小心摔碎了,不过不量也没关系,我现在的症状应该就是发烧,吃完退烧药就好了。”

路行止不赞同地蹙起眉头:“药怎么能乱吃?小孩儿,你有没有点常识?”

“我以前发烧时都吃这个,吃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苏子时小声辩解。

“你家里人不管你?”路行止说完,就见小姑娘眨了眨眼睛,别开视线。她没回答,他心里也明白了大半,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唐突。

“等着。”他撂下一句交代,转身就走,片刻后回来,手里多了支体温计。

“医院。”他示意苏子时在沙发上坐好,将手中甩好的老式体温计递过去。

一时间沉默下来,只有客厅电视在响,某剧场正播放着老版《神雕侠侣》。郭襄十六岁的生日宴上,杨过为她送上三件名动天下的贺礼,漫天璀璨烟花下,她笑容肆意,清清亮亮地叫他“大哥哥”。

苏子时看得入神,眼底润着晶莹的光。这个片段她看过数次,依然不可避免地沉浸在郭襄对杨过这场穷尽一生的单恋中,连测量时间到了都没发现。

直到路行止第二次叫她,她才回过神来,忙将体温计从腋下抽出,一看,烧到了38℃。

她照顾自己已成习惯,眉头都没皱一下,条件反射地就要拿起药片吞下去,被路行止按下,医院。

在医院诊断后,拿了药回来,路行止帮她兑好温水,盯着她吃药。她忍着苦,仰头咽下药片,又猛灌了几口水。路行止将杯子接走,手指相触的瞬间,手心忽然一痒,某样东西被塞了过来。她诧异地低头,看见手心多了块大白兔奶糖。

“尝过苦的,再吃点甜的,就不难受了。”路行止垂眸看她,眼睛里有笑意闪动。

“谢谢大哥哥。”苏子时*使神差地叫出心底里的那句称呼,话音未落,耳根就悄悄热了起来。

路行止倒是没什么讶异的反应,他大她七岁,理当应她一声哥哥。他拿了象棋,叮嘱她盖好被子去睡上一觉,转身时又看了眼茶几中央完好无损的石榴,问:“石榴怎么没吃?”

其实原本是要吃的,只是一想到他递给她石榴时的语气和笑容,就莫名地不舍得下手了。

苏子时当然不会说出真实想法,支支吾吾道:“剥起来有点麻烦。”

“年纪不大,懒病不轻。”

路行止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,失笑着离去,当晚来还象棋时,却给她端来一碗清淡白粥和满满一玻璃盆的石榴籽。

灯光下,剔透的玻璃映着满盆红色,光华流转,苏子时盯着玻璃盆看了又看,像欣赏一盆珍贵的红宝石,目眩神迷。连日来心里因孤独感和陌生感而被生生撕开的口子,好似被这盆红色的石榴籽温柔填补,她小心地捏起一颗尝了尝,甜得眯起了眼睛。

05

后来路行止又撞见过几次苏子时看《神雕侠侣》,也不知是不是巧合,每次看到,都是郭襄和杨过的戏份。

有一次,他笑着打趣,问她是不是这对的CP粉,苏子时不敢和他谈论那让她萌动又懵懂的感情,只是含糊地说:“我就是觉得郭襄的生日宴很热闹,烟花很好看。”

路行止一怔,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,点评道:“小孩儿心性。”

苏子时心里反驳,脸上却扯出配合的笑容。

那晚之后,苏子时便没之前那么闷了,偶尔午后,她也会抱着多多去隔壁串个门,逗一逗阿花。更多的时候,她都安静地坐在路行止身边,看他修照片。

其实早在两年前,她就听母亲与人聊起过,世交路爷爷家的小孙子路行止,是个出色的摄影师。她那时懵懵懂懂,直到此时真正见到他的摄影作品,才惊叹不止。原来他是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,年仅二十三岁便已拿到国际奖项,几乎踏足过半个地球。

路行止给她看自己拍摄的帝企鹅、非洲象、美洲狮、天堂鸟,给她讲述拍摄时的经历和场面。

像是一只斑斓的万花筒在眼前缓缓转动,苏子时得以窥探到另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,那里没有亲情的疏离,孤独的困扰,有的只是对自然的赤诚探索、对生命的崇高敬意和对理想的不屈追求。

那个世界如那盆被她珍惜品尝的石榴籽,带着从未有过的新奇和暖意,令她目眩神迷。

“路爷爷说你回来就是为了到翠茗山上拍动物,等你拍完,是不是很快就会走了?”清晨,山中雾气未散,苏子时跟在路行止身后,假装不经意地问。

相处两个多月,她在他面前逐渐放开,性子也逐渐开朗起来。

“下个月月初走。”路行止边说边对着树上的啄木鸟按下快门。

“那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?”

他背对着她,没看到她满脸的不舍与失落,笑说:“人生那么长,总还会再见的。”

“可我大概再也没有机会陪你一起拍摄了。”

大概是听出了她情绪里的难过,路行止转身揉了揉她的脑袋:“明天带你来拍日出好吗?”

次日凌晨,苏子时就被路行止拉来山上。

天穹似一块柔滑的蓝黑色丝绸,路行止一手拿着手电照明,一手紧紧牵着她。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,苏子时听到自己的心跳和着两人沙沙的脚步声,逐渐失律。清晨的空气明明那么凉,她的手心却渐渐起了层薄汗。

她怕他嫌弃,想偷偷擦干净,却怕她这么贸然一抽手,他便不会再牵她了。

爬到山顶,天幕刚撕开道金边,不多时,橙红的朝阳便一点一点跃了上来。

苏子时望着眼前人的眼睛,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:“太美了!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日出!”她声音低下去,偷偷补充两个字,“和你。”

初景悬空,照亮彼此的眼睛,路行止收起相机,示意她看朝阳:“你看,无论经历过多么暗沉的夜,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,以后再孤独时就抬头看看,日月星辰,山川湖海,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等着你去探寻。”

苏子时在他身上看到包容万物的悲悯与温柔,她笑了笑,心底有个声音冒出了头:“我想要探寻的,是你。”

06

夏天结束的时候,母亲帮苏子时搞定了去英国读书的所有手续,而路行止的家乡拍摄,也告一段落。

他们好像只是机缘巧合下陪对方走过一程,当旅途行到尽头,他们在机场分别,各自奔赴应有的人生。

这一年,苏子时时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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