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动辄上亿甚至几十亿票房的年代,纪录片的存在是那么的不显眼。
原本是电影发展大好的年代,纪录片却依然深处寒冬,而且这样的命运却很难有所改观。
不可否认的是,如今的电影票房很大程度上是严重依赖于粉丝经济以及各种“挂羊头卖狗肉”的宣传噱头。
只要请个流量明星,哪怕演技再烂,也会有趋之若鹜的饭团甘心情愿埋单。
再不然就愚弄一下观众的情怀,先有板有眼地吹嘘个1、2、3出来,等预售捞它个4、5亿再说,至于观众进场后,管它看到的是6、7、8还是8、9、10?
然而纪录片并不具备这样的特点,这也是它们为什么如此小众的原因。
近日,一部由何苦导演自费2万元拍摄的纪录片《最后的棒棒》在各地上映。
最后的棒棒()[上映中]
TheLastStickmanofChongqing
如何观看
院线上映中
但排片极少
导演:何苦
主演:何苦
类型:纪录片
地区:中国大陆
首播:-08-17
片长:99分钟
6.8
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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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
就像所有优秀的纪录片一样,叫好却不叫座。
虽然观众呼声很高,主流媒体也大加赞赏,但依然改变不了排片率极低(仅0.1%)的现实。
猫眼票房实时数据|8月18日19:21
这部纪录片讲的是——
改革开放之初,重庆因为多山的地理环境孕育了一个特殊的行业——
山城棒棒*,通俗来说就是帮着背东西的劳力。
他们肩挑着重物,爬坡上坎,负重前行。
这三十多年,数十万棒棒大*不仅挑走了汗水浸泡的年华,也挑走了属于自己的年代。
如今,几个佝偻背影即将道别正在消逝的行业。
一名退役中校扛起一根棒棒开始了自己辉煌与尴尬,艰韧和无奈的追寻。
如果我们抛开感情因素和投入经费,只看这部纪录片的质量的话。
说实话你很难找到它的优点——
拍摄质量低、剪辑混乱,甚至逻辑都不是很明确,最关键的是后期配音甚至和画面都产生错乱。
但是如果告诉你,这部纪录片的成本只有不足2万块呢?
我们是不是会放下那些俗套的评判标准。
观众眼中好的纪录片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主题——
要么波澜壮阔,像《大国崛起》《微观世界》;
要么发人深省,像《海豚湾》《圆明园》;
要么探索未知,像《帝企鹅日记》《迁徙的鸟》。
图为《海豚湾》纪录片剧照|来自网络
《最后的棒棒》算是一部选题新颖的纪录片。
首先,它是用几个人物形象引出这种逐渐消失的行业。
用时间线似的回忆,记录着时代发展和这个行业不可调和的冲突,以及这些棒棒们逐渐消失的故事。
像很多优秀的纪录片一样,它让每一个观众都能切身感受到这种被时代抛弃无奈,足够感人也足够催泪。
不论导演是否有高超的足够吸引观众的手段,光是这样愿意用镜头记录微小,记录现实的勇气就理应得到很多赞美。
纪录片之于影视行业,就像喜欢爵士的音乐人,就像喜欢戏曲的影迷。
那为什么大家都在赞誉的纪录片,却鲜有人去电影院看?
对于有些人来说,喜剧更有诱惑力。
毕竟看电影是为了消遣,没人愿意去电影院找不痛快。
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,记录片太过乏味。
要么太过空洞,脱离现实。
要么又太现实,因此总少不了对于“卖泪点”的口诛笔伐。
棒棒也正是这样的大环境下在电影院上线了。
对于绝大多数远离川渝地区的人来说,棒棒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文化,而即便是当地人,大多数年轻人对于这种职业也是鲜有了解。
想要在这些消费主流里寻找共鸣,实在是有些牵强附会。
所以即便是在当地,这部纪录片的排片率也是低的可怕。
看过棒棒的人都会赞不绝口,虽然可能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根本都不知道棒棒是什么。
主动去电影院找文化归属感的人,要么是其他剧场都排满了,要么是无奈的消遣。
当其他人都在电影院看自己喜欢的明星,被喜剧里梗逗得开怀大笑时,看纪录片的人大都会被当作异类吧。
30多年前,柏杨先生的《丑陋的中国人》一时间让一向高傲自大的国人难以接受,“文化的劣根性”是那么辛辣讽刺。
30多年后,这些预言无一落空。
20年前,小孩子们的梦想是当科学家,当宇航员,当作家。
现在,小孩子们的梦想是当明星,当演员,当歌手。
不信去问问,现在的小学三、四年级的学生,有谁不认识“三小只”。
在这个习惯世俗,习惯速食的年代,坚守小众,需要太多的积淀。
在这个请大牌就能赚钱,抄袭无罪,娱乐至死,无厘头搞怪,甚至真人秀都能拍电影赚钱的时代。
一部愿意花时间,没什么成本可计(就两万块,还有什么可计的),愿意用镜头记录终将被人遗忘的小人物命运的纪录片,实在是弥足珍贵。
是啊,拍一部好电影不容易,但总会有观众买账。
拍一部好的纪录片费时费力,还没有钱可以赚,谁那么傻?
陈建斌在《一个勺子》里说——
那些把傻子当成傻子的傻子,才是真的傻子。
没有人是傻子,只是有人有自己的坚守。
就像咖啡虽苦,但总有人把它视为珍宝。
何苦导演是谁?sir不认识。
棒棒们是谁谁谁?从小到大生活在平原地区的sir更是无从接触(唯独去*山旅行时,曾遇见过类似工作者,当时的切身感受就是“他们真不容易”)。
纪录片的可贵就贵在真实,短短几十分钟足矣记录这群人的日常,让你我都能感受得到。
相信在中国,这样的特殊群体绝不止“棒棒”一个。
但可以肯定的是,随着社会发展,这些群体将越来越少(这是一个值得欣慰的现象)。
存在即是合理,消失必有其因。
既然有人愿意在它消失前,去做这个几乎没人愿意去做的纪录者。
退一步讲——
作为普通观众,不捧场也该给予掌声!
难道不是么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