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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绝八荒客?
中国南极“长城站”考察站
不到“长城”非好汉
整个南极洲,被浩瀚的南大洋四面环绕,从地图上看,它的形状犹如一只开屏的孔雀。建于年2月20日的中国南极“长城站”,位于南纬62度12分,西经58度57分的西南极乔治王岛,恰好位于“孔雀”的喙部,处于西南极。
“长城站”位于西南极的南极半岛
1月6日下午3:00,全体人员集中报告厅,接受有关南极半岛登陆后的注意事项,主要是如何遵守有关动植物和自身安全保障的幻灯报告会。由探險活動領隊自然生物學博士KimCrosbie,介紹前往南极的訪客礼仪。
这样看南极半岛就更清晰了
我们俗称的“南极半岛”,位于南设得兰群岛最大的岛屿“乔治王岛”上。多个国家在群岛设有科学考察站,最早建站的是阿根廷的胡瓦尼站,建于年。
乔治王岛各国考察站位置图
两个小时后,全体分乘几艘橡皮艇登陆。这是航海以来的首次登陆,每个人都很兴奋。小艇的缓缓滑靠到地处南极半岛的智利马尔什站黑褐色沙滩上。
脚一沾地,就有一种异忽寻常的感觉——连续航海,人处在一种不确定状态,沾上了“地气”,精神为之一爽。海滩上出现了一些海鸟,有海燕、雪鸥,甚至还有乌鸦模样的黑鸟,大都在踱着步低头觅食。马尔什站上的队员很年轻很帅气,由于智利的南极考察隶属于*方,所以小伙子们都身着飞行皮甲克和护耳皮风帽,等候在岸边迎候来自中国的客人们。
航行以来的首次登陆
通过高频电话呼叫,附近的中国第16次越冬队“长城站”站长吴金友开车来迎接我们。老吴是国家海洋局南极办秘书处处长,我认识多年的朋友。相逢在万里之外,自然激动万分。我们为站上带来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,在站上,这绝对属于奢侈品。
与吴金友(左)和极地办财务处监导合影
吴站长告诉我,因为大风警报,我期盼会合的“雪龙号”极地考察船,在6小时前离开这里,驶向了东南极的中山站,与我们失之交臂。
原因是连日来阴雨绵绵,昨天难得一个好天气,突击卸运燃油和其它越冬补给物资。根据气象预报,将有十一级大风来临。担心影响航程,就连夜拔锚起航。
李乐诗在极地考察船“雪龙号”前
为什么我比其他队员都要遗憾?只因我为了南极之行不懈奋斗,五年来被三次“枪毙”。本来,我应该是正式的中国第十六次南极考察队员,船上有哈尔滨电视台郑鸣,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焦大姐(退休前的荣耀,她是因为我的南极报道策划才上的船)。
刚登陆,我就兜头遇上一场伤心的赧颜噩梦!
北京吉普和东风卡车沿着布满黑色泥浆的车辙路“回家”。
路左边是智利马尔什站(Marsh),年建立,是以智利南极考察队员马尔什中尉的名字命名的,有居民村、宾馆和学校托儿所,可供C-“大力神”重型运输机起降的机场、曾诞生了“南极第一婴”,是西南极最重要的交通转运基地。
路右边是俄罗斯的别林斯高晋站(Bellingshausen),是以俄国航海家、别林斯高晋海*上将的姓氏命名,这位极地探险家曾于—年赴南极探险,年1月发现了南极洲一些岛屿。这座南极老站与“长城站”经度相同,只是在纬度上偏南纬一分之差。站上死气沉沉、杳无一人。
途径俄罗斯“别林斯高晋站”
俄罗斯是南极考察的大国之一,拥有16座科学考察站,其中8座度夏站和临时基地。80年代末国家解体后,国民经济陷于困境,不少站因为考察资金匮缺、甚至蔬菜补给都供应不上,不得不紧缩战线,关闭了大部分基地。吴站长正准备给“老大哥”站送鸡蛋蔬菜。
南极的夏季十分短暂,这个季节恰好进入夏季,尤其是西南极纬度较低,转暖的气温将裸岩上的冰雪悄悄地融化。湿漉漉的雾气笼罩着黑褐色的卵石和土层搅浑的地表。
路边偶尔有几只脏兮兮的企鹅摇摆着,一只巨大的象海象懒恹恹地横卧在路边,血红色的眼睛象是喝醉的酒汉,看见好奇的生人围观,很不情愿的挪动着肥胖的身躯。
半个小时后,车子抵达朝思夜想的“长城站”。天气越来越阴沉,象是头顶上压着一口黑锅,细雨菲菲,能见度很低。
雾锁“”长城站
长城站背坡面海,建在菲尔南德斯半岛的一处阶台式丘陵上。大大小小的鹅卵石,从坡上滚落下来,布满了整个站区。各栋房屋都是用集装箱装配而成,一片空旷的斜坡,算是“中心广场”: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清风中,那红色格外耀眼。旗下是江则民题词的“中国长城站”站标。
考察团队员在“长城站”合影
长城站的地理坐标为:南纬62度12分,西经58度57分。一座矗立的方向标上,伸出无数根箭头指向祖国各大城市的方向:这里距离北京.公里。沾上“地汽”后刚刚缓过劲来的的队员们,激动地在广场上合影留念,“不到长城非好汉”!
祖国的距离
五年的努力,只为能站在这里
兴奋之余没忘记为赞助商打广告
尔后,大家踩着噶哧作响的砂岩,走进了站上的生活栋。屋里有暖气,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里,大家被热得满脸通红。厨师端上食品热情款待“祖国亲人”。长条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面条,西红柿炒鸡蛋、醋溜土豆丝、炒肉片和油炸花生米,实在是太丰盛了!
出航以来,晕船恶心,厌倦洋餐,按大家的说法,“没吃上一顿人饭”。面对家乡的饭菜,每个人都从绵羊瞬间转变成饿狼,狂吃起来。同船的几个老外别的地方不去,也乘机登陆到中国站“夹塞儿”。看着她们笨拙地用筷子卷着面条吃,实在是滑稽可爱。
我连干了两大碗面条,外加一罐五星啤酒,抹抹嘴,心满意足。吃饱喝足该干活了,可室内外温度差异太大,照相机和摄象机的镜头蒙着一层水气无法拍摄,只好抓紧时间,给南极护照盖上长城站的纪念戳,又单独采访了吴金友站长。预定两个小时的登陆时间,一再被延长,害得耿领队再三催促,活象是跑前颠后的牧羊倌。
同来的两位外国老夫妻默不声叽地用餐,他们倒不是来“夹塞儿”的,因为身体无法不适,无奈中途退出“探险家号”。他们将在站上暂住几天,换乘智利马尔什站的定期C-大力神运输机返回。看着这对老夫妻沮丧的神情,很为他们遗憾!
没想到,居然在远离祖国数万公里的南极洲,会遇上一位燕赵老乡,他是海洋局极地办的财务监导。除了出野外的,站上剩下的所有队员都依依不舍地把我们送到海滩边的简易码头。艇上的和岸上的,不过是萍水相逢,稍聚即散,但大家血脉相同,同是炎*子孙。此情此景,深受感动,我心一酸眼眶就不禁湿润了……
别了,“长城站”越冬的兄弟们……
天苍地茫,铅灰色的云际压得好低。这些兄弟将要在乔治王岛上度过漫漫极夜和长达一年多的孤寂生活。心中祝願:請多保重!
海上浓雾四起,根本无法辨认大船的位置,靠着艇上有定位装置,船桥驾驶台的不断遥控导航,中国团员们最早登陆,最晚一批返船。
“恶魔岛”上的天使
一夜美觉。7日早上5:00起床,上到前甲板观海。船一直沿着南极半岛东侧行驶,不时看到海面漂流的浮冰上栖息着搭“顺风船”的企鹅。发现有块篮球场大小的浮冰上,有三只CrabeaterSeals海豹,其中一只已受伤,身上有三排大牙痕,估计是被海鯨攻击时咬伤的,能在这种噬杀成性的“海霸王”面前逃生,已实乃所幸。
浮冰上的海豹
冰海上的来客
上午9:00,抵达南纬63度48分,西经57度18分的“恶魔岛”(DevilIsland),它的学名叫詹姆斯·罗维岛。
还未登岸,就看见灰褐色的岛屿上,密密麻麻布满了企鹅。及近岛岸时,耳中传来了叽喳纷嚷、连绵不断的鸣叫声,鼻孔中早已飘来腥臭得令人掩鼻的气味!此区域人跡罕至,島上有阿得雷企鵝(AdeliePenguins)群棲,据说有大約有15,对企鹅在此哺育幼鹅,场面十分壮观。
恶魔岛的”企口密度“令人惊骇
“恶魔岛”上,居住的都是与世隔绝、黑衣白腹的“天使”。
皮艇抵岸后,负责探险活动的KIM博士站在齐膝深的海水中,重申上岛后必须遵守的纪律,以免惊扰这些与世隔绝的小生灵。
南极洲的土著居民
企鹅是南极的土著居民和“形象天使”。南极洲生活着大约一亿多只,占世界海鸟总数的1/10,占世界企鹅总数的87%。全世界大约有20种企鹅,全部分布在南半球。南极拥有7种:帝企鹅、阿德雷企鹅、金图企鹅、帽带企鹅、王企鹅、喜石企鹅、和浮华企鹅。这些企鹅都在南极辐合带以南繁殖后代。
阿德雷企鹅写真
阿德雷企鹅是“企鹅王国”最大的种群。身高约为0.4米,体重也只有六七千克左右。强有力的翅膀和流线型的体形,使弱小的阿德雷企鹅成为游泳和捕鱼的好手,其速度可达每小时48公里。它们喝下咸涩的海水,在腹中淡化,并把盐份从鼻子里排出。
每年10月,阿德雷企鹅会从大海返回南极大陆求偶繁育。雌企鹅生下两枚蛋之后,便到海里去觅食补充。雄企鹅要连续40多天抱窝孵仔。雌企鹅能预知小企鹅孵化出壳的时间,从大海中返回喂食。这时,不吃不喝的雄企鹅体重已减少了40%。由于气候和天敌的威胁,幼企鹅的成活率不超过30%,到2月初,小企鹅脱去绒毛,跳进冰海,开始独立生活。
温文尔雅的阿德雷企鹅
刚刚踏上海滩,那一只只白腹黑背、肥硕得一摇一摆的小绅士,毫不陌生地从我们眼皮子下堂皇而过——它们的身高比我想象的要矮得多,上下冰块时两只小脚蹼并拢一蹦;冲下冰海时,由于前倾的厉害,往往失去重心,会连滚带爬,憨态可掬。
企鹅是“白色大陆”的“原住民”。在这红尘隔绝的岛上,人类反倒成了“稀有动物”。身着“燕尾服”的绅士们,对我们这些天外来客充满好奇。
舞台中央的主角
地球上,大概只有南极的动物,不惧怕不逃避于人类,在这块“和平的大陆上”,“同宗异族”的伙伴相敬如宾,和睦相处。在企鹅的家族中,体格健壮的帝企鹅顽强地生活在环境更为恶劣的东南极,并恪守着“一夫一妻”制。
体格更大的帝企鹅
一只0.4米高的阿德雷企鹅支棱着双翅,摇摆着走来,上下打量着身着红衣陌生的我,那纯真透亮的眼神中透着天使般的仁爱良善。
whoayuo你是谁?
值得一提的是它们抗风傲雪在冬季繁殖,创下生物界的一大奇迹。企鹅以海洋浮游动物的端足类、乌贼和小鱼为食,尤其嗜好南极磷虾,每年捕食的磷虾约为万吨,占南极鸟类总消耗量的90%。企鹅常用石块筑巢,喜欢群栖在冰架、浮冰和露岩上,最多可达10——20万只。
依着山坡的斜势,一丛丛一片片布满了企鹅。在这个天然而就的群落中,没有高墙深宅,没有摩天大厦,只是邻里同处,以窝为界。窝,即是家,它们使用碎石子堆垒而成,看来毫不奢华。
吾糊=尔清
有些企鹅口衔石子窃窃地蹲在窠臼旁,原来,它们在向歆慕者示爱:南极大陆被巨大的冰盖覆盖着,仅有5%的裸岩地区,筑窝材料奇缺。一粒石子,价值却犹如人类的一颗钻石,成为雄企鹅向心仪的女生们献忠心的定情信物!
当然,即便是身处冰清玉洁的世外桃源,也总会有某些“梁上君子”到邻居家去讨小便宜。我们目睹了去邻居家偷盗石子或是偷情的“第三者”被追逐叨啄的场景。
好难为情啊
夹杂在企鹅群中的,有几只黑不溜秋的賊鷗(Petrel),贼眉鼠眼地到处踅摸。
南极贼鸥是生活在南极乔治岛上的一种凶顽强悍的稀有鸟类。它只生活在南极,是受到国际生物保护组织精心保护的珍禽。
南极贼鸥,“空中强盗”
褐色的贼鸥,听到名字就知道它不是什么善茬鸟类,有人把它称为“空中强盗”,贼溜溜的小眼睛炯炯发光,它们喜欢在山包上建窝,习惯于成双成对的雌雄并栖。在南极,贼鸥有自已的领地。一旦发现有“外族”介入,便会与其展开殊死决战,绝不宽容。
贼鸥是企鹅的大敌。在企鹅的繁殖季节,贼鸥经常出其不意地袭击企鹅的栖息地,叼食企鹅的蛋和雏企鹅,偷不成就抢,闹得鸟飞蛋打,四邻不安。贼鸥好吃懒做,不劳而获,它从来不自己垒窝筑巢,而是采取霸道手段,抢占其他海鸟的巢窝。有时,甚至穷凶极恶地从其他海鸟口中抢夺食物,是企鹅厌恶的“恶邻”。
抢夺雏企鹅蛋的贼鸥
贼鸥正盯着企鹅腹下的蛋!
11月中旬,雌企鹅生下两枚蛋之后,便到海里去觅食补充。雄企鹅则留在家里,连续40多天担当孵化幼子的艰巨任务。雌企鹅能准确地计算出小企鹅孵化出壳的时间,赶在子女出世时从大海中返回喂食!这时,不吃不喝的雄企鹅体重已减少了40%。
用人类的眼光去观察,企鹅社会的群居性很强,千万个家庭,以巢为界、毗邻而居。哺育期里父母们,用腹部温暖的绒毛,将两只雏企鹅包藏得首尾不露,远远看去,就象穿着两只灰色的“毛皮靴”。
“极地绒靴”,其实是腹下哺育的一对儿女
小企鹅出生后只有20天时间呆在父母温暖的肚皮下受尽宠爱。之后,“狠心的父母”就会毫不犹豫地弃它们而去,由于气候和天敌的威胁,幼企鹅的成活率不超过30%,到2月初,长相丑陋的小企鹅脱去绒毛,跳进大海独立生活,两三年后进入成年期。
破碎的蛋壳随处都是,妈妈用尖尖的长嘴噱含住孩子的头颈反刍喂食。有双双对对引吭高歌的;有懒卧不起的;难得会有孤单的企鹅踟蹰独行,似乎是犯错被逐出了群族。
这只企鹅的同伴病卧雪中
企鹅群填满了视线、鸣叫声塞满了耳朵、腥臭味充满鼻孔,登临这奇异的天地,中外队员们都两眼放光,尽情地“谋杀胶卷”。
按照“南极公约”,人类必须与企鹅等基地动物保持5米距离。事实上,因为身处和平不加侵犯的气氛下,人和企鹅都自觉不自觉地跨越了这条界限。
在雨中,相机和录相机的镜头和视角都模糊不清,初次到此的队员惊奇万分只顾按快门了!
记录者
给我印象最深的,是来到了海岸边的发现。冰雪覆盖着岩石,上面蹲踞着几只阿德雷企鹅。其中一只支着翅膀,扬颈高歌,另一只紧挨在其身旁,神情有些怯懦地侧望着它爱慕的女神。
“凰求凤”
敬请继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