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利策新闻奖得主爱德华·威尔逊说，以蚂蚁的眼光看人世……
冰川覆盖的南极洲上，数以万计的帝企鹅离开海洋，在天性和南十字星座的引导下，缓缓地走上冰原，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旅程。为寻找一个能够让后代生存的地方，帝企鹅夫妇历尽千艰万难……小企鹅出生后，也踏上父母走过路……
生命是一场艰难的约定，法国导演吕克·雅克的《帝企鹅日记》让我们明白。不管是谁，只要热爱生命，就一定会看得噙着泪水。几百公里的跋涉、昏天黑地的冰风暴、水尽粮绝的境地、虎视眈眈的强敌……帝企鹅，展现出为了活下去的坚强。万千物种，被人类藐视的动物，在恶劣的环境面前自有其尊严。
▲《帝企鹅日记》法国吕克·雅克导演
看过这部纪录片的人们，以为动物中就算帝企鹅最艰辛。后来知道了，还有要漫游上万里的大马哈鱼，还有非洲角马在迁徙路上的凶险过河……甚至还有微小的昆虫。著名摄影记者罗伯特.卡帕曾这样说：“像蚂蚁一样工作,像蝴蝶一样生活。”而古希腊有位先哲也说，“抱怨做人艰难，想想蚂蚁们吧？”或许看到做一只蚂蚁不易，中国的庄子才想化作一只蝴蝶。可是，人的肉身太沉重，没法插翅为蝶。
由动物想到人类，华语小说中，余华的《活着》可能最接近电影《帝企鹅日记》。主人公福贵的遭遇，就是一场帝企鹅般的跋涉。再好的导演，用再高超的图像也不能还原残酷的真实。因为，在不能选择的时代命运面前，小人物所经受的痛楚，再好的演技，已隔了几十年的距离。而时间，最是不能承受的残酷。
▲弘一法师
别人的文字，别人为伤痛而刻下的文字，有一天，我看得悲伤无比，然后默默地遥想，想那些微如累卵的时刻。年出生的王鼎钧老先生，被誉为“当代著名华文文学大师”，他为自己坎坷的人生执笔，笔下真有“*河青山”。
在《王鼎钧回忆录四部曲》（三联书店年版）中，王鼎钧讲述了他的“特定时刻”：年1月15日早晨，天津防守战结束了，24岁的王鼎钧和战友，做了俘虏。只有何*械官的五岁的儿子，还可以自由活动，孩子回到地下室给父亲取了大衣。就在小朋友跑完第二趟，帮王鼎钧也抱出厚重的皮大衣那一刻，王鼎钧他们被押着出发了！“孩子很能干，一路小跑追上来。”王鼎钧抱着大衣，悲喜交集，那是极寒天气。多年后，王鼎钧还在感激那位小朋友，“天不绝我，多么好的孩子！”
就是这个五岁孩子的“壮举”，让我心痛到无力。这也是“悲欣交集”！一个本应尽情玩耍的孩子，已撞进宏大的历史场景里，用稚嫩的力量，帮了一个大人。此后，王鼎钧以高寿活到今天。听故事的人们会难以释然——完成这个历史细节的孩子，而今他在何方？！
▲生物学家爱德华·威尔逊和他的蚂蚁模型（-）美国
即使如王鼎钧这样的老者，讲出一代人的因果纠结，我仍没法不悲伤。便从人类想到昆虫，想起美国生物学家爱德华·威尔逊，他是一位世界级的科学大师，更是一位伟大的作家，他以《论人性》和《蚂蚁》两度获普利策奖。
在威尔逊看来，真社会性物种“绝对是生命历史上最为成功的物种”，人类无疑是成功的，毕竟人类已经占据了独特的主宰地位。这位伟大的生物学家主张，从蚂蚁社会可以找到万物之理，“按照其他一些标准，蚂蚁可能要更加成功。”他的《蚂蚁》因而被学界称作巨著。
▲阿塔切叶蚁
“一群蚂蚁被火包围了！.....“这群可怜的蚂蚁肯定葬身火海了。我心里惋惜地想.....可万万没有想到，这区区的弱者并没有束手待毙，竟开始迅速的扭成一团，突然向河岸的方向突围滚去。蚁团在火舌动的草丛间越来越迅速地滚动着.....显然，外层被烧焦的蚁团英雄们至死也不松动丝毫.....一会儿，蚁团冲进了河流，随着向对岸的滚动，河面上升腾起一小层薄薄的烟雾......
威尔逊还和德国生物学家荷尔多布勒合著了《蚂蚁的故事》，描述了许多发生在蚁国的故事。真实的故事，读来全是悲壮的生命之歌。小小的蚂蚁，在灾难来临的时刻，说是天性也罢，说是机智也罢，不惜牺牲，只为了族群的生存。蚂蚁是浑然不觉的吗？还有王鼎钧老先生念念不忘的，被洪流挟裹的五岁孩子。忍不住悲伤，问，怎么会这样？！
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生，才能体会到这样永生难愈的痛。而高高在上的人，不必，去追问是否为何，只需，有一天，也，和命运狭路相逢。
就此搁笔吧，有些事，图像不能还原，感受也不能细说。不妨读读《蚂蚁》，万蚁啃心之后，可能，学会用蚂蚁的眼光看人间事。
?图片转自网络，向原作者致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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