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末旨酒,又名“兰生酒、百末酒、百味酒”,百末旨酒是以花香入味,是汉武帝宫中的花酿清酒。
百末旨酒的源流
《汉书·卷二十二·礼乐志第二·天门十一》载有《郊祀歌》十九章,其“天门十一”记载有:“殷殷钟石羽籥鸣。河龙供鲤醇牺牲。百末旨酒布兰生。”
隋唐著名儒家学者,经学家、语言文字学家和历史学家颜师古,在注解“百末旨酒布兰生”时写道:“百末,百草华之末也。旨,美也。以百草华末杂酒,故香且美也。
南北朝南梁萧统撰著的《昭明文选·卷二十》也记载有:“《汉书》曰:百末旨酒布兰生。晋灼曰:芬芳布列,若兰之生。”
唐朝柳宗元在他撰著的《龙城录·卷上》记载有“魏征善治酒”曰:“魏左相能治酒,有名曰醹渌翠涛,常以大金甖内贮盛十年饮不败其味即世所未有。太宗文皇帝常有诗赐公,称醹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曰醉不醒十年味不败。兰生即汉武百味旨酒也,玉薤炀帝酒名。公此酒本学酿于西胡人,岂非得大宛之法。
唐德宗年间的礼部侍郎李纾《唐德明兴圣庙乐章兴圣酌献》乐府诗曰:“閟宫静谧,合乐周张。泰尊始献,百末重觞。震澹存诚,庶几迪尝。遥源之祚,天汉灵长。”
宋朝宋祁《奉檄汉上和兄长廷评喜于邂逅》诗曰:“弥年宾牒叹离居,始得还家奉板舆。出沐恩深汤吊虮,校文官冷字成鱼。三杯旅案馨羞切,百末凝醅献寿馀。锁空名堪自笑,又随轺马趣移书。”
宋朝李覯《送黄祕丞》诗曰:“天下为人子,何人似庆门。二亲皆白首,同日拜皇恩。就养兰生畹,娱宾酒满樽。自嗟偏待早,相送只销魂。”
宋乐雷发《次韵李监丞月夕闵雨》诗曰:“穜稑旱欲杭,蒺藜秋向荣。哲匠轸民瘵,慨此疚魂明。蓐收正秋敛,肥(虫遗)何纵横。仰霄暩蟾曜,聆垤伫鹳鸣。彼美玩华光,芳樽酌兰生。崇榭歌窈窕,秀质罗辎輟。节序孰不欢,宅生念匪轻。同袍正焦灼,对酒何忍倾。恤喜限惛智,同兹感阴晴。渧渧山云起,策策林飚惊。企彼天瓢润,弭此农槔声。崇情发翰墨,赏心谢筹觥。溥泽乃夙念,穹爵岂所营。荣贱有异分,感兹友岩耕。”
元朝耶律铸《饮梅花下》诗曰:“除了孤高梅子真,兰生更待与谁亲。无如清友延清客,有似贤人对圣人。”是将喜饮兰生者称为:清友或清客,可见“百末旨酒”是清酒也。
明朝孙承宗《落花(上下平三十韵有序)·其二十九》诗曰:“花边斗酒醉厌厌,花影缤纷度画帘。点去芳酥情脉脉,檠来红袖玉纤纤。香分琼树鸬鹚暖,色借兰生琥珀黏。解道春襟销不尽,何妨索笑倚虚檐。”邓渼《寄王光禄》诗曰:“荷巾蕙带日倘佯,犹忆先朝尚食忙。万石家风承内史,一门叔父有中郎。歌徵桃叶双鬟艳,酒布兰生百味香。重恐干旄烦守相,扶筇多在果园坊。”
百末旨酒的制法
元代宋百仁撰著的《酒小吏》也记载有汉武帝时有“百味旨酒”,是以百草花末杂酒而酿制出来的酒。
清代百末旨酒的南越制法
清代四川戏曲理论家和诗人李调元撰写的《南越笔记·卷十六·岭南诸酒》中也记载道:“今广州所常用者,惟龙江烧。细饼而陈者,以诸鲜花投其中,封缸两月,加沉香四两,以发群芳之气,名百花酒。一名百末酒。汉景《星歌》云:‘百末旨酒布兰生。’师古云,百草华之末曰兰生者,汉武之百味旨酒也。太宗赐魏徵诗“醽醁胜兰生”是也。盖以百花干之为末,入之。若广中,则以鲜花为用,或专以松黄,以荔枝花,以蒲桃壳,以香蕉子浸之亦佳,而龙眼花尤胜。”
百末旨酒与旨酒的关系
在以上的文献或诗歌中,“百末”被释为两种概念:百花之末或百种味道。而“百味,谓调和百种也。”《隋书·音乐志上》:“百味既含馨,六饮莫能尚。”唐韩愈《苦寒》诗:“草木不復抽,百味失苦甜。”清潘荣陛《帝京岁时纪胜·皇都品汇》:“京餚北炒,仙禄居百味争夸;苏膾南羹,玉山馆三鲜占美。”
如此,划词上形成“百未+旨酒”,百未用来修饰旨酒。那么,旨酒是什么?
《诗·小雅·鹿鸣》:“我有旨酒,以燕乐嘉宾之心。”
《诗·周颂·丝衣》“丝衣其紑,载弁俅俅。自堂徂基,自羊徂牛,鼐鼎及鼒,兕觥其觩。旨酒思柔。不吴不敖,胡考之休”。
《诗·甫田之什·桑扈》交交桑扈,有莺其羽。君子乐胥,受天之祜。交交桑扈,有莺其领。君子乐胥,万邦之屏。之屏之翰,百辟为宪。不戢不难,受福不那。兕觥其觩,旨酒思柔。彼交匪敖,万福来求。
《仪礼·士冠礼·醮辞》中记载曰:「旨酒既清,嘉荐亶时。始加元服,兄弟具来。孝友时格,永乃保之。」再醮,曰:「旨酒既湑,嘉荐伊脯。乃申尔服,礼仪有序。祭此嘉爵,承天之祜。」三醮,曰:「旨酒令芳,笾豆有楚。咸加尔服,肴升折俎。承天之庆,受福无疆。」
旨酒、百未旨酒乃清酒也。
《宋史·志·卷八十九》是宋大中祥符年对五岳加帝号祭告八首祭文记载有:中岳位酌献,《成安》与天齐极,伊嵩之高。显灵效异,神休孔昭。饬我祀事,实俎鸾膋。以侑旨酒,其馨有椒”。祭文里提到了“旨酒,其馨有椒”,即是说旨酒的香气里包含有“椒”的香气。
椒又为何物?
《诗·周颂·载芟》:“有飶其香,邦家之光。有椒其馨,胡考之寧。”
《荀子·礼论》:“刍豢稻粱,五味调香,所以养口也;椒兰芬苾,所以养鼻也。”
《尔雅·释木》椒榝醜莍。《註》莍萸子聚生成房貌。
《詩·唐風》椒聊之實,蕃衍盈升。
《楚辞·离骚》:“览椒兰其若兹兮,又况揭车与江蘺。”王逸注:“言观子椒、子兰变节若此。”
《汉官仪》皇后以椒塗壁,稱椒房,取其溫也。
唐·杜牧《阿房宫赋》有:焚椒兰也。
唐柳宗元《湘源二妃庙碑》:“毛牷既疈,椒馨爰糈。”
《宋史·乐志十》:“肆予醴齐,椒馨飶香。”
《疏》椒者,榝之類,實皆有莍彙自裹。
《陸疏》椒樹似茱萸,有針刺,葉堅而滑澤,蜀人作茶,吳人作茗。今成臯山中有椒,謂之竹葉椒。東海諸島亦有椒樹,子長而不圓,味似橘皮,島上獐、鹿食此,肉作椒橘香。
椒与兰,皆芳香之物,故以并称。
是故,在《宋史·志·卷八十九》中用以酌献的旨酒是与兰并称的椒,至少说明了“旨酒”是一种花酿清酒,而百未旨酒包含了更多的花卉配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