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
睿哲雪雪
世界的尽头是什么？《企鹅公路》里给了这样一个答案：世界的尽头是“海”，“海”的入口是森林，通往世界的尽头是“企鹅公路”。“我”的尽头是谁？《企鹅公路》也给了答案：“我”的尽头是“你”，“你”的存在是谜题，而解开谜题的方法就是对“你”进行研究。
《企鹅公路》改编自日本小说家森见登美彦的同名小说。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小年四年级，叫作青山的小男孩，传说中“别人家的孩子”，聪明、自律、喜欢研究，同时也喜欢成熟性感的牙医大姐姐。
某个夏日，小镇突然出现了一群来历里明的企鹅，森林深处还有一个同样来历不明的“海”。企鹅、海、颊脖龙和大姐姐之前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，一场奇妙的探索之旅就此展开。
热情的夏日，青涩的爱恋，奇妙的冒险，年，31岁的石田祐康青年导演给我们带来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夏日梦境。
原以为不过是一部小孩子看的动画电影，看完的观感却远远超乎我的预期：影片用充满幻想的动画元素来构建一个异想世界，又采用了多重隐喻的表达方式将电影的主题层层剥开，关于成长、关于消失、关于回归，我们都能在这部电影里得到启发。
01.成长的隐喻：牙齿、胸部和研究的三种意象分别代表了孩子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三种要素——挫折教育、性别意识和探索世界的好奇心
契科夫有句名言：“在第一幕中出现的枪，在第三幕必然会发射”。说的是，在文学创作中，如果作者重复某一意象，那么它必定有所象征。在电影中，也是如此。
影片中，有三种意象被不断重复：牙齿、胸部和研究。在我看来，这三种意象的隐喻分别代表着孩子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三种要素：挫折教育、性别意识和探索世界的好奇心。
①牙齿：代表挫折教育
青山的牙齿松动，但他一直不敢拔掉，每天用舌头来回推动，牙齿却还是没有掉，也是因为牙齿的问题，他才得以认识牙医大姐姐。最后牙医大姐姐在和他的一次聊天中，趁他不注意，才刚牙齿拔掉。
铃木在学校欺负同学，青山在牙医诊所看到铃木时，想要帮同学出口恶气，就骗他，说他得了一种叫斯坦尼斯拉夫症候群的疾病，必须把牙齿全部拔掉，吓得铃木一进到诊室就吓得尖叫连连。
小时候，我们经历换牙，也是有种恐惧，害怕会痛，害怕流血。我们不想刷牙的时候，父母也会恐吓我们，如果不好好刷牙，牙齿里长满了虫子，牙齿就要掉光光。长大后，我们知道这都是父母“骗我们”的。
在日常生活中，每个人都隐藏着他所不知道的潜能，这种潜能只有在某些非常情况下才能被激发。对于孩子来说，当他们遭受到挫折的时候，这种潜力就能发挥出来了。而“拔牙”“掉牙”就是我们在孩堤时必然要面对的挫折，这个挫折教会了我们如何面对“疼痛”。
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，恰当的、正向的挫折教育是非常有必要的，许多到达光辉顶端的人，往往不是那些聪明的，而是那些在生活中遭受挫折的人。这是因为，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都会选择走一些所谓的“捷径”，少了锻炼的机会。而那些在逆境中前行的人，拥有更强大的内心和韧劲，反而能够成事。
②胸部：代表性别意识
关于性别教育和性教育，中国的家长总是很隐晦。如果他们看到影片中对牙医大姐姐的欧派（胸部）特写，以及青山对于大姐姐欧派的好奇，“我每天花30分钟想大姐姐的欧派”，“同样是欧派，妈妈的欧派和大姐姐的为什么会不同？“……家长们估计就会把这部片子打入冷宫了。
在日本，性别教育是渗透到日常生活当中的，学校或家庭从幼儿开始就开始进行性别教育，让幼儿适当地理解男女的不同，学会尊重对方的身体，这种认知，对于孩子健康性意识的形成至关重要。
近年来，中国的家长对于孩子的性教育开始慢慢重视起来，开始会教自己的孩子如何保护自己。但事实上，性别教育要比性教育重要得多。
前阵子，《天龙八部》中鸠摩智扮演者李国麟，在微博上晒出为女儿庆生的照片，其中一张，63岁的他与15岁的女儿紧紧相拥，并嘴对嘴亲吻，引起了网友的热烈讨论，很多网友都觉得这种行为实在不妥。
当孩子开始有了性别意识之后，为人父母，本身就应该告诉孩子：我们虽然是父女（母子），我们更是异性。异性之间，本就应该保持适应的距离。在孩子成长过程中，这样的性别教育必不可少，他们才会从小养成自我保护的意识，一旦缺失，必会对孩子产生不良的影响。
③研究：代表探索世界的好奇心
青山是一个喜欢各种研究的小男孩，他立志成为世上优秀的男人，他每天记录自己离长大成人还有几天，有清楚的成长规划，写观察日志，研究各种课题。
企鹅不是出现在南极，也不是在冰雪世界，而是在炎炎夏日的小镇上，这对青山来说，的确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。于是，青山将它命名为《企鹅公路计划》，这才有了后来的奇幻冒险之旅。通过对企鹅的研究，联系到大姐姐、企鹅、颊脖龙和海之间的关系，对于“世界尽头的探索”，才最终完成了少年成长的蜕变之旅。
孩子天生的好奇心，是他们对这个世界控索的驱动力。这种好奇心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慢慢消失，这大概也是成长的代价吧。所以，作为父母，我们一定要尊重和善待孩子的好奇心，让他们时刻保持对于未知世界探索的欲望，在获得知识的同时体验快乐。
挫折教育、性别教育和对于世界探索的好奇心，正是少年青山日后在心智上成长为男人的基础，这也就是为什么影片首尾都出现他的成长计划的原因。
02.消失的隐喻：海、企鹅、大姐姐和颊脖龙的消失代表着成长的悖论——一边失去一边拥有，一边受伤一边坚强
不断涨大的“海“对小镇产生了威胁，为了拯救小镇和镇上的人们，唯有让“海”消失，但是“海”、企鹅、大姐姐、颊脖龙是一体的，“海”消失了，企鹅、大姐姐、颊脖龙也会一并消失。“海”、企鹅、大姐姐、颊脖龙到底代表了什么，他们为什么要消失呢？
“海”代表的是地球以外的一个异世界，一个奇幻的世界，但在我看来，它更代表的是一个童真的世界，是大人不会相信的世界，它与现实世界是矛盾的，是冲突的；它隐藏在森林的深处。“海”的涨大，就像随着孩子的长大一样，童真会慢慢消失，因为成长总是要以失去为代价。
企鹅，出现在小镇的时候，跌跌撞撞，像极了刚学会走路的婴孩，代表的是快乐的幼稚。小时候，我们常常做一些在大人看来很幼稚，但是我们却觉得很快乐的事情，就像片中，大姐姐把可乐罐扔到空中，就变出了企鹅。
大人无法理解孩子的乐趣，还会常常嘲笑他们，这嘲笑就会变成“吃企鹅”的颊脖龙。我们害怕被嘲笑，所以收起了我们的企鹅，连带着把我们的恐惧（颊脖龙）也隐藏起来。企鹅消失的时候，颊脖龙消失的时候，我们也就长大了，不再幼稚，不会被嘲笑，却也失去了幼稚带来的简单和快乐。
而大姐姐则代表我们守护纯真和快乐的内心。大姐姐变出企鹅的同时也会变出颊脖龙，颊脖龙会伤害企鹅也会伤害大姐姐，所以青山阻止大姐姐再变出企鹅，因为我们害怕自己的内心会受伤害。大姐姐最终为了守护小镇，和海、企鹅和颊脖龙一起消失。
所以当我们成长后，企鹅、大姐姐、颊脖龙和那片海都消失殆尽了。成长，在丢失很多快乐的同时，也丢掉了很多的恐惧。这大概就是成长的悖论吧，一边失去一边拥有，一边受伤又一边坚强。
03.回归的隐喻：世界的尽头就是“海”，这是最深刻的一层隐喻，呼唤的是对纯洁童真和幼稚快乐的回归
长大后，我们会失去纯洁的童真、失去幼稚的快乐，但是我想要守护心中那片海的渴望一直存在。海、企鹅、大姐姐和颊脖龙消失在世界的尽头了吗？在青山父亲看来，并不是，世界就像布袋的里侧和外侧，“海“破裂后一样，被这个世界包裹着。
世界的尽头并不在遥远的另一端，世界的尽头就是“海”，这一层隐喻，代表了纯洁童真和幼稚快乐的回归，也是最深刻的一层隐喻。一个人内心世界的巨大变化，同时也是对现实世界的重构，这种重构，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回归。
只是，当我们长大以后，他们会以什么样的形式与我们相遇呢？青山成长路上的引路人“大姐姐”，一方面具备幼稚（扔出东西变成企鹅），一方面具备成熟（欧派）；她既能进入孩子的世界，也能引导孩子理解世界。她是我们孩堤时，最初的渴望。
“大姐姐”虽然消失了，但在成长的路上，我们还会遇上许多像大姐姐一样的、给我们指引的人，他们可能是我们的恩师、挚友、贵人还有灵魂伴侣。再往后，我们在下一代中找到了这种纯洁的童真和幼稚的快乐，因为“世界的尽头是海”，就像这份繁衍和传承一样，生生不息。
作者简介：睿哲雪雪，80后中年少女，2个孩子的职场妈妈，我有一支笔，梦想诗和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