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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尔衮为什么要剃发易服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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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后语

多尔衮短暂的一生中,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,就是他与孝庄文皇后的关系问题。太后下嫁多尔衮,被列为清初三大疑案之首。

在这里,我们要首先介绍一下孝庄文皇后的生平。孝庄太后原名叫布木布泰,有时候译作本布泰,孝庄文皇后是她死后加封的谥号。

布木布泰姓博尔济吉特氏,是蒙古人。满语中的博尔济吉特,也就是蒙古语中的孛儿只斤。布木布泰出身蒙古科尔沁部,远祖是成吉思汗的同母弟弟拙赤合撒儿。她是科尔沁贝勒寨桑和次妃博礼的女儿。

科尔沁部是最早归降后金的蒙古部落,与后金汗室联姻,关系亲厚。皇太极最先娶了布木布泰的姑姑哲哲为大福晋。天命十年(年),年仅13岁的布木布泰嫁给了34岁的皇太极,成为众福晋之一。后来,皇太极又娶了她姐姐海兰珠,从而形成了姑侄三人共侍一夫的婚姻状况。

皇太极称帝后,布木布泰被封为永福宫庄妃、她姐姐海兰珠为关睢宫宸妃,而姑姑哲哲成为正宫皇后,哲哲的谥号为孝端文皇后。布木布泰在永福宫只是侧妃,地位不算很高,比起姐姐宸妃来,恩宠也不算深厚。布木布泰为皇太极生了三女一子,儿子福临后来被拥立为顺治帝。

皇太极驾崩的时候,布木布泰才30岁,年轻守寡,儿子又被小叔子多尔衮拥立为帝。于是乎,民间野史就展开“合理”的联想,传言叔嫂通奸,乃至传言,布木布泰为了确保福临帝位的稳固,不惜正式下嫁给多尔衮。各种传闻固然绘声绘色,但是大都查无实据。

后世史家能够引为凭据,来推测此事的史实疑点,主要以下五处:

其一,是多尔衮的“皇父摄*王”称号。随着多尔衮权势的膨胀,顺治帝对他的称呼从“叔父摄*王”提高为“皇叔父摄*王”。顺治五年以后,多尔衮始称“皇父摄*王”,这是明确建于官方记载的,如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的顺治年间档案的封皮上,就多有“皇父摄*王旨”的批红字样,从“皇叔父”到“皇父”,或许跟生母改嫁有关。

其二,张煌言的诗集中有《建夷宫词》十首,其中有这样的诗句:“上寿觞为合卺尊,慈宁宫里烂盈门。春宫昨日新仪注,大礼恭逢太后婚。”慈宁宫为孝庄太后寝宫,诗中讥讽太后的寿酒变成了婚礼合卺酒。这首诗写于顺治七年,是当时人写当时事,似有所据。

其三,当时北方少数民族的婚俗,仍然有原始的收继婚制旧习,兄娶弟媳,嫂嫁小叔,都是习以为常的事。比如皇太极的女儿就先嫁给了林丹汗的儿子额哲,额哲死后又嫁给了他弟弟。多尔衮害死侄儿豪格以后,还纳了他的福晋为妾。

其四,顺治八年二月二十二日,福临颁布《多尔衮撤出庙享诏》,诏书中揭露多尔衮的罪状,其中有一条是:“又亲到皇宫院内”,随便乱闯宫禁,是严重违反礼制的行为。但是《清世祖实录》中提及多尔衮的罪状,却删去了这一条,大有为尊者讳的感觉。

(左为《多尔衮撤出庙享诏》,右为《清世祖实录》,加红线为被删除文字,蓝线为上下文)

其五,孝庄太后逝世后,按照惯例应该把灵柩运回关外,与皇太极合葬于昭陵。但是康熙帝却把她的灵柩暂时停厝在位于河北遵化的东陵,直到雍正二年才葬入东陵地宫。大概康熙帝受汉化程度较深,为祖母改嫁一事感到汗颜。

针对以上疑点,著名清史学家孟森先生提出了驳难。他认为,“皇父”称号古代国君尊臣之“尚父”、“仲父”遗意,不能作为太后下嫁的确切凭据。张煌言是抗清义士,他的诗句有诋毁清廷的嫌疑。多尔衮“亲到皇宫内院”的罪状,可能是指他渎乱宫廷,并非指太后下嫁,而渎乱宫廷也未必就是与太后有染。孝庄太后不与皇太极合葬,是因为皇太极已经与孝端皇后合葬,第二个皇后不合葬的情况后代也有,比如孝惠章皇后、孝圣宪皇后、孝和睿皇后就都未与皇帝合葬。

孟森最后指出,清朝后代皇帝为尊者讳,可能篡改历史,但是朝鲜史书却不必隐讳,如果太后确实下嫁,必然颁诏朝鲜。朝鲜《李朝实录》中记载,朝鲜人对“皇父”称号不大理解,可见并不知道下嫁一事。

但是,学术界并不认同孟氏观点者大有人在,比如胡适就曾诘难,孟文“未能完全解释皇父之称的理由”,“终嫌皇父之称似不能视为仲父、尚父一例”。而且孟森只列举了清朝皇帝第二个皇后不合葬的惯例,并未解释孝庄太后的灵柩为何迟迟不下葬。这件疑案一直存在争议,未有定论。

参考文献

《清实录》,《清史稿》,《多尔衮摄*日记》,康熙八年《山海关志》,光绪四年《临榆县志》,韩菼《江阴城守纪》,顾诚《南明史》、《明末农民战争史》,孟森《清初三大疑案考实》,周远廉、赵世瑜《皇父摄*王多尔衮全传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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